道门普遍认为,道尊髙卧九天,洞察宇宙。诵念其名,即为所知。拜服其形,即为所感。所有誓言一旦涉及道尊,则便无可挽回。
“你要怎样才肯信我?”
他上前一步,同样激发道脉,脊柱大龙中的那条蚯蚓激烈游动起来,整个人像剑一样锐利,像剑一样挺直!
“你的话,我同意一半。”姜望说。
寒光乍现,方鹏举连滚带爬避开这一剑,惊怒之极,也狼狈之极。
“就是!还埋他干什么啊?”赵汝成接道:“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,就该直接丢到河里,让他顺流而下,喂鱼喂虾。”
而姜望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,蓄势待发。
“那还真是巧合。我只能说,太巧了!”方鹏举眸现寒光:“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再说,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,我不与你们计较。再有下次,成为内院弟子的我,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序!”
木桩顶部似被利器削过一般平整,十步见方。远远看去,便是一个木质圆形高台。只是在“高台”四周,有枝丫摇曳。
许是被打断了遐思的不愉,红裳女睁开美目,也收敛了笑意,“在道子现世之前,你最好知道什么叫低调!”
他面容沉毅,留有短须。黑色道袍右胸绣有一条小小青龙,望之竟栩栩如生。这是只有中三品强者才能穿的腾龙道袍。
男人眯起了眼睛,也掩盖住眼底一闪而逝的欲望,“不要以为你名义上是道子的女人,就这样放肆。教门几千年来圣女多了去了,等道子现世,他要不要你,认不认你,还得再看呢。”
整个枫林城也没有几个能穿腾龙黑袍的道人,这其中就包括了枫林道院的院长董阿。相传他曾在庄国国都新安城修行过,因为方正秉公的性格,得罪权贵,才被外放到清河郡枫林城来。
只是赵汝成最后回头嘟囔了一句:
名为妙玉的红裳女舔了舔嘴唇:“你可知道,这破观里的乞丐并没有死绝?我在枫林城道院里,嗅到了熟悉的味道……”
方鹏举大惊失色的同时,院长董阿已经挥开大袖。
“我本来就在这里喝酒。”杜野虎悻悻说着,满身的酒气在晚风中游荡,“没想到他把那家伙也扛过来了,晦气。”
凌河有些无奈,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
杜野虎已经摩拳擦掌的追了上去,“你没错,我正要跟你抱头痛哭一下。”
过了许久,这幽静而残破的旧观里,充满诱惑的喃声才轻轻响起,如月色般漾了开去。
“他怎会不爱我?怎会不要我?我守了这么多年,等了这么多年……”
杜野虎和赵汝成之间的“切磋”,不知怎么后面就变成了四人混战。拳脚并出,各下绊子。打到最后人人气喘吁吁,又一齐放声大笑,又抱头痛哭。
说到左光烈,她竟微微闭上眼睛,露出一副迷醉的神情,就连那苍白的脸上也迅速泛起了红晕,“我似乎还能嗅到他雄壮的气息呢~”
兄弟四人最后并肩离开绿柳河,离开这个记录了青春与友谊的地方。
姜望从小径穿出来的时候,正看到凌河削瘦的背影,杵在河边像一颗沉默的树。
他左右看了看夜色下的绿柳河畔,“总有一种恍如昨日的错觉。这里的变化不大,但我们都已经不同了。”
不知是不是因为月色的缘故,在这破观里说话的两个人面容都显得极为惨白。
“哎我看看我看看。”赵汝成窜到他面前,吊着脖子道:“一准躲着哭鼻子是不是?”
“呀呀,说起来轻松呢。”红裳女道,“咱们杀几个凡人都得偷偷摸摸,杀一个修者?怕庄国道院找不上门来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