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妈妈笑了笑,解释道:“夫人现下还睡着呢。”
那里头的瞳仁是不常见的琥珀色,玉石琉璃一般,有着动人心魄的干净和美丽。
四娘则嚎啕大哭,言称要去向祖母告状。
太微伸个懒腰,翻个身,拿小手隔着衣裳摸摸自个儿的肚皮——饿了。
藤条一头握在沈嬷嬷手里,一头被太微抓在了掌心里。
太微心想也是,有父亲在,哪里需要她担心了,于是她大被一蒙,此番真的要去睡了。可心里大概还是惦记着的,她一大清早,天色才蒙蒙亮就爬了起来,说要去母亲那请安,顺带用朝食。
她皱起了眉头,伸出长指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。
两个丫鬟见状脸色大变,急忙一个去扶四娘,一个来拦太微。
屋子里很静,外头却似乎闹哄哄的。
母亲也在哭,越哭手上越无力。
娇娇怯怯一张脸,生得倒像是个脾气软和的。
脚下的砖石冷得好似三九寒冬里的冰块。
指尖是冰冷的,像寒冬腊月里的霜雪。
太微听着廊下芭蕉被疾雨打得噼里啪啦作响,睡眼朦胧地攥紧了母亲的衣裳,呢喃着道:“娘亲,我怕……”
像划水,又像是——溺水后的挣扎……没来由的,小太微忽然害怕起来,心里空落落的,怎么都不是滋味。她蓦地停下动作,伸长胳膊去撩开了帐子。
视野所及,骤然明亮。
但兴许真是下午睡多了,她一个人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,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包成了个球也没能睡着。困意不知什么时候,变成了十分稀罕的东西。
她偷偷在嘴里塞了一颗糖,这才迈着两条小短腿朝祖母的鸣鹤堂走去。
刘妈妈脸色变了变,忧虑更重了,但口中却道:“姑娘放心,有伯爷在呢。”
她惶惶地去看床边的椅子,上头是空的,值夜的刘妈妈不知道上哪儿去了。
“那可不是嘛!”她奶声奶气,得意洋洋地附和了一句,转过脸,已是倦意满眼。
四娘却像是没瞧见,脸上还是笑微微的,用只有她们俩能听见的声音道:“要是你娘病死就好了。”
&母亲脸 发表了帖子
“我在,我在这呀娘亲!”太微手足无措地伸手去擦拭母亲脸上的泪水,也跟着要哭。
太微趴在窗前,远眺着月洞门,遥遥地瞧见另一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,不断地往上房去,又不断地打上房出来。她虽然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孔,但是不知怎么的心里却觉得他们都颓丧极了。
一张痛苦到眉眼扭曲变形的脸笔直映入眼帘,她看见母亲颓然地垂下了手。
&“现下 发表了帖子
母亲紧紧抱着她,嘴上却打趣道:“现下可知道怕了,叫你平日不听话,惹得老天爷发怒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