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步下台阶,走了一半,又停住:“母妃去得早,我是你长姐,没能教好你,自有我的过失。今日你便跪在这里,等着父皇銮驾回宫,自与父皇言明你所作所为,你服不服?”
赵盈抬眼瞧见她,手上的象牙箸一顿,再没胃口了。
这女人如今放肆的很。
赵澈跪在外头呢。
第一章地狱归来
灯火合着月色,映照在上阳宫正殿前几十口栽满荷花的水缸里,月光皎洁,荷花清香。
重生在赵澈“吃醉”了酒,借酒撒疯,大闹上阳宫,又“失手”拿青瓷双耳瓶,差点儿没在她头上砸穿个洞的这一年。
一开了口,声音有些哑。
他似在发抖,人瑟缩做一团,低垂着脑袋,几乎要把头拱进自己怀里去的。
他叫阿姐,不是皇姐。
赵盈旋身往小暖阁的拔步床去坐下:“你吵到我休息了。”
他好歹是你亲弟弟,你骂他两句,出出气,这事儿……明日你父皇回鸾,若知道了……”
“昨夜里赵澈吃醉了酒,来上阳宫大闹,是不是你给他开的门!”
赵盈一眼睇过去,给了挥春一个眼神。
“我怎么说,你怎么说。”赵盈睇一眼,但心下知挥春是为她好,才想开口劝,面色到底缓和许多,不似对着刘淑仪那般,“再把宫里头所有的宫娥和太监,都叫到前殿去。”
非没说出口,赵盈叫了她一声。
“刘淑仪,我的头,是我亲弟弟砸的,他差点儿没把我砸死!”
“不——别……不是,元元,他真的知道错了,我,我也是一时没看住他。”
十一岁的少年郎,跪在上阳宫中,显得那样无助又可怜。
他合该跟刘淑仪是亲生的母子才对。
她从前就不太敢惹赵盈,什么时候不是捧着她,顺着她,现而今,端足了大公主架势的赵盈,真的很吓人!
她想起来了,赵盈刚醒过来,和她四目相对的眼神——地狱归来之人。
他吸了吸鼻子:“我砸伤了皇姐,合该受罚,你想怎么罚我,我都认,可明日父皇回鸾,叫父皇知道,我……我……”